林小溪缩在角落，大院孩子丢石子：\'野种滚出去！\'突然，将军孙子落水，她跳池救人。将军赶来：\'谁救的？\'孩子们指向她。继父冷脸：\'别惹事。\'小溪发抖递上湿外套，将军大笑：\'这闺女，我认了！\'命运从此翻转。
军区大院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，那声音像是把林小溪的心也给锁死了。她攥着母亲微微发抖的手，指甲掐进掌心都不觉得疼。
\'别怕，小溪。\'母亲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，可在这死寂的大院里还是显得特别响。
继父周建军走在前面，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，每一声都砸在林小溪心尖上。他肩膀很宽，背影像一堵移动的墙，连后脑勺都写着\'生人勿近\'。
\'就这儿了。\'周建军突然停下，掏钥匙开门时金属碰撞声吓得林小溪一哆嗦。
门一开，一股子霉味儿混着消毒水的气道扑面而来。客厅里摆着几把掉漆的木椅子，墙上光秃秃的连张年画都没有，水泥地擦得泛白，干净得让人不敢下脚。
\'东边那间小的给你。\'周建军下巴朝走廊尽头一扬，\'大院七点熄灯，早上五点吹号，别睡过头了让人看笑话。\'
林小溪还没挪步，就听见窗外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。几个半大小子扒在院墙头上朝里看，最胖的那个突然喊了一嗓子：\'拖油瓶！\'
石子啪嗒啪嗒砸在窗户上，母亲脸色唰地白了。周建军眉头拧成个死疙瘩，猛地把窗户推开：\'小兔崽子们滚远点！\'
外头顿时没声了，可那些嘲笑的眼神还粘在玻璃上似的。林小溪觉得脸上**辣的，低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尖——左边大脚趾那儿有个破洞，她偷偷把脚趾缩了回去。
母亲带来的两个包袱搁在门口，周建军看都没看一眼：\'食堂六点半开饭，过时不候。每月粮票我这儿领，别想着藏私房钱。\'
他说话时眼睛盯着墙上的钟，好像多看她们一眼都嫌耽误工夫。林小溪突然特别想哭，想起老家院子里那棵枣树，这个时节该结青果子了，邻居张婶总会隔着墙头喊她去吃刚烙的饼......
\'我去收拾屋子。\'她嗓子眼发紧，拎起包袱就往走廊尽头跑。
小房间果然小得可怜，除了一张铁架床和掉漆的木头桌子啥也没有。窗户玻璃裂了道缝，用胶布粘着。林小溪把包袱搁床上，发出噗的一声闷响——褥子薄得跟煎饼似的。
母亲跟进来，从自己包里掏出床半新的褥子非要给她铺上：\'你正长身体呢，可不能睡硬板床。\'
娘俩正推让着，外头突然炸响哨声，吓得林小溪手里的搪瓷缸子咣当掉地上。紧接着整栋楼都轰隆隆响起来，脚步声、吆喝声、脸盆磕碰声混成一片，震得地板都在抖。
\'是开饭号。\'母亲手忙脚乱地捡起缸子，\'咱、咱也快点？\'
食堂里乌泱泱全是人。穿绿军装的、穿蓝工装的，排成好几溜长队。打饭窗口飘出油汪汪的香气，林小溪肚子不争气地咕噜起来——为了赶火车，她们娘俩一天都没正经吃东西了。
\'哟，周参谋，这就是新来的家属？\'有个胖厨子抻着脖子看她们，勺子敲得铁盆当当响，\'小姑娘瘦得跟豆芽菜似的，得多吃点啊！\'
四周顿时投来好多道目光，林小溪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。周建军脸色更黑了，从牙缝里挤出句：\'打两份素菜，仨馒头。\'
胖厨子舀红烧肉的手顿住了：\'不来点肉菜？今儿可是......\'
\'不用。\'周建军打断得斩钉截铁。
最后她们端着清炒白菜和炖土豆找座位时，整个食堂的人都斜着眼睛偷瞄。有人阴阳怪气地咳嗽，还有小孩学着喊\'拖油瓶来了\'，被大人捂住嘴。
馒头噎得嗓子眼发干，林小溪小口小口啃着，听见隔壁桌的议论：\'老周前头那个多体面，咋娶个带崽的......\'\'听说乡下人，指望着攀高枝呢......\'
母亲的手在发抖，土豆块掉在桌上。周建军突然哐当放下筷子：\'吃完没？吃完走人。\'
回去路上遇见个穿四个兜军装的中年人，笑着拍拍周建军肩膀：\'老周，听说你闺女今天救人了？老首长家的小孙子？可以啊！\'
周建军嘴角抽了抽：\'小孩子瞎闹腾。\'
等那人走了，他猛地把林小溪拽到路边槐树底下，树影子黑压压罩下来：\'听好了，别以为碰巧救了人就能蹬鼻子上脸。大院有大院的规矩，惹出乱子我第一个收拾你！\'
林小溪后背磕在糙树皮上，扎得生疼。她看见母亲在旁边绞着手指头，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敢出声。
天黑透时刮起了风，窗户缝呜呜地响。林小溪裹着薄被子翻来覆去，冻得脚趾头冰凉。外头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，还有远处训练场隐约的口号声。
她想起继父那双冷冰冰的眼睛，想起墙头上那些嬉笑的半大小子，想起食堂里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。被角渐渐被眼泪濡湿了一小片，又冰又凉地贴在脸上。
突然，隔壁传来压低的争吵声。母亲带着哭腔：\'......孩子才十四，你让她睡凉炕......\'
继父的声音像砸冰碴子：\'我十四岁都扛枪了！娇气！\'
窗户纸突然被什么东西啪地砸中，外头响起嘻嘻哈哈的跑远声。林小溪吓得蜷成一团，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慢慢探出头——月光下，窗台上躺着个啃剩的梨核。
她盯着那个发黑的梨核看了好久好久，突然抹干净脸坐起来。被子一掀，冷风激得她直哆嗦，但还是踮脚够到窗栓，死死**栓槽里。
铁栓撞出哐当一声响，在静夜里传出老远。远处似乎有狗叫起来，但再没有石子砸窗户了。
第二天天没亮，军号就划破寂静呜呜地吹响了。林小溪一骨碌爬起来，发现母亲早已悄悄在她枕头底下塞了块手绢包着的东西——打开一看，是半个白面馒头。
她捧着还有点温乎的馒头愣神，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周建军洗漱的动静，赶紧三两下塞进嘴里。馒头噎得她直抻脖子，却品出一点甜味儿来。
厨房里飘出粥香，周建军正就着咸菜啃窝头，看见她时愣了一下。林小溪主动拿起暖壶给他倒开水，声音还带着点怯：\'叔，我去食堂打饭吧？\'
周建军没吭声，但把粮票和铝饭盒推了过来。
清晨的大院还蒙着层薄雾，操场上已经有队伍在跑操，口号声震天响。林小溪紧紧抱着饭盒往前走，忽然听见后面自行车铃叮当响，几个穿军装的半大小子嗖地擦着她身边窜过去，车轱辘溅起的泥点子甩了她一裤腿。
\'哟，这不是拖油瓶嘛！\'骑最慢的那个扭头喊了一嗓子，声音脆生生的惹得周围人都看过来。
林小溪咬住嘴唇没说话，蹲下身拍裤腿上的泥点。拍着拍着忽然摸到裤兜里有个硬东西——是母亲塞给她的水果糖，用透明玻璃纸包着，红艳艳的糖球像颗小太阳。
食堂窗口已经排起长队。胖厨子今天看见她倒是笑了：\'小姑娘，昨天救人的是你吧？老首长家一大早送来筐苹果，点名给你留几个！\'
周围顿时安静下来，好多道目光钉在她背上。林小溪感觉脸发烫，小声说：\'给我娘...给我妈带一个就行。\'
\'傻孩子，拿着！\'胖厨子哐哐往她饭盒里塞了仨大苹果，又扣了勺红烧肉，\'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，多吃点！\'
回路上那几个骑自行车的又兜回来，领头那个歪戴着军帽，看见饭盒里的肉吹了声口哨：\'可以啊拖油瓶，这就巴结上炊事班了？\'
林小溪抱紧饭盒低头快走，忽然听见身后\'哎哟\'一声——扭头看见那小子连人带车摔进水沟里，另外几个正手忙脚乱地捞人。
她噗嗤笑出声，又赶紧捂住嘴。晨光金灿灿地照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，把水洼都映得亮晶晶的。
到家时周建军正要出门，瞥见饭盒里的红烧肉顿了顿：\'哪来的？\'
\'炊事班叔叔给的。\'林小溪把苹果递过去，\'说是...感谢我昨天救人。\'
周建军没接苹果，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忽然问：\'会蒸馒头么？\'
\'会！\'林小溪脱口而出，\'在老家我常帮张婶揉面，她说我揉得比机器还光溜！\'
话说出口她才觉得冒失，赶紧低头。却听见周建军嗯了一声：\'下午领袋面粉回来。食堂馒头硌牙。\'
门哐当关上，林小溪愣在原地。母亲从里屋出来，眼睛红红地看着饭盒里的肉：\'这是......\'
\'妈！\'林小溪突然抓住母亲的手，把那个捂得温乎的红苹果塞进她掌心，\'叔让我下午蒸馒头！\'
窗外响起嘹亮的军号声，操练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。但这一次，林小溪觉得心口跳得比那些脚步声还要响。
改嫁军区大院，我成团宠小说(完结)-周建军林小溪无删减阅读 试读结束